哈哈

太宰喵25

      假如太宰是只猫，文野的故事又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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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太宰治看到魏尔伦的车子突然冲了出去，接着剧烈晃动，发出激烈的撞击声。他慢悠悠跳下来，迈着腿优雅的跟在后面。

　　“太宰先生。”源生来小声喊。

　　“咪。”太宰治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把部下抛弃，只身钻进小巷子里，跳上高楼紧紧跟在魏尔伦车子后面。

　　源生来蹲在垃圾桶后面欲哭无泪：“太宰先生，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啊。”

　　车里，中原中也骂了一声，挥出右拳试图抓住方向盘。魏尔伦的速度更快，在中也的拳头到达之前，反击的拳头已经撞上中也的下巴。中原中也直接撞上后方窗户。车窗玻璃爬上白色的裂纹。

　　“哎呀，不好意思。“比想象中还轻啊。有好好吃饭吗？作为哥哥我可是很担心啊。”魏尔伦说道。

　　“混蛋！”中原中也飞快调整姿势，挥起的拳头承载铁球的重量和断头台一般的杀意，打向男人。

　　魏尔伦像接住棒球一般，一只手接住了拳头：“这一拳很轻，这个样子的话，轻而易举就会被暗杀了哦。”

　　中原中也嘴唇却带着笑：“是吗，你现在应该很重吧。”

　　下个瞬间，魏尔伦陷入了座位。座椅无法承受如此大的重量，被压扁变形，零件飞散开。中原中也的重力波渐渐扩大，魏尔伦的体重增加到十倍以上。

　　“谁会被你暗杀啊，就这样被碾碎吧。”中原中也继续加重重力。但是，某个瞬间，中原中也眯起眼睛，重力无法加重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哥哥。”魏尔伦若无其事道。中原中也反而沉了下去，他在高强度的重力下，呼吸无法顺畅，肺部濒临破裂。

　　“就这样听着。”魏尔伦继续开车，“我不是来暗杀你的，为什么我必须得杀你不可？我们明明互为世上独一无二的兄弟。”

　　“我可不记得、我有过……欧洲的哥哥。”

　　“这也是谬误。”魏尔伦冷冷道，“我不是欧洲人。不，我甚至不是人类。就和你一样。”

　　“什么？”

　　“你有没有感觉过世界的残忍。我为何是我。你又为何是你。我的目的与暗杀相反——我是为救你而来。”

　　“哈哈哈、哈……不必了。”中也一边抵抗着重力，一边露出肉食动物的笑容。“你是不是人类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人类。”

　　“不对。”

　　“你不是人类。你的真实身份是‘2383’行。”魏尔伦的话语像是带着奇妙的重量在车里回响，就像是在遥远国度发生的核爆炸一般。

　　他的眼睛深处浮现出腐朽且悲伤的感情。“军方的研究者尝试人工从异能者身上仅提取异能本身 ……这个尝试成功了。但只成功了一半。异能这种东西，理所当然地，无法被机器操控。能够操控的只有人的灵魂。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异能的发力极限是由人类的精神决定的。于是研究者想到了欺骗异能。让异能以为‘这是人类’，从而操纵它。为此被制造出来的就是‘人格式’。伪造了灵魂的人类的仿制品。是只为了欺骗异能而写的，极其单纯的、感情方程式和行动原则法则的字符串。那个字符串的长度，是2383行。——你明白了吗，中也。你的灵魂是研究者们心血来潮打下的，不过2383行的程序。”

　　“2383行程序。”太宰治用不可捉摸的目光透射在车辆上，仿佛透过破碎成蜘蛛网的车窗直视到中原中也的灵魂。

　　虽说关于荒霸吐的机密文件只能干部及以上的人才能查阅，但太宰治还是找到兰波了解了不少信息。他大致能猜测到一些内幕。

　　异能和人类的灵魂相关，用伪造灵魂欺骗异能写下2383行程序来概括中原中也太过可笑。

　　太宰治还记得与中原中也见面，重视着“羊”的成员，张扬暴躁的脾气，成天不知从哪生出的朝气大呼小叫，这该死的人性让他无比讨厌。至少目前为止，太宰治无比确定，中原中也是一个人类，是一个拥有完整的独立的人格的人类。

　　“假的。”中也从喉咙中挤出声音。“这不可能。”

　　“是真的。”

　　“是假的！”中也叫道。“我是出生在乡下海边的孩子！我的同伴证明了这点！我还有照片！”

　　“那是军方捏造的情报。你们不过是找到了伪造的情报罢了。”

　　中也浑身用力试图抵抗，却被更强的重力所遏制。他连嘴巴都无法张开，更别说说话了。

　　“睡一会儿吧，中也。”男人的声音温柔得可怕。“下次你醒来时，就是在海对岸了别的国家了。等一年后，你一定会感谢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此时，亚当赶了上来。

　　“那可难说呢。我认为中也先生一定在生你的气。因为你车开的太烂了。”

　　没有人触碰的方向盘向左转去，车回旋冲出车道，然后自动加速，冲向人行道。魏尔伦松开手，重力从中也身上消失。副驾驶的车门自动打开。亚当贴着车身拉住中原中也，护着人的头滚到马路上。

　　魏尔伦踩下刹车试图让车停下来，可车子无视了他的操作，越过隔离带，进入一个十字路口。一辆货车撞上这辆车的侧面。金属和玻璃在道路上滚动。货车载着燃料，发生了大爆炸。

　　亚当摇晃中原中也，想让人快点清醒过来逃走。不等中原中也站起来，他抱起中也跑起来。为了确认情况他斜眼朝后方看去。

　　魏尔伦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亚当的警戒等级提到最高，高速演算出生存率最高的路线，像炮弹一样冲出去。

　　“在后面。”中原中也喊道。

  

　　太宰治站在高楼上俯瞰三个人的动作，他的眼睛比正常人类的眼睛快5倍，一切都放慢了速度，附近的地图在大脑里快速展开，如同预知亚当的行为提前跑到了最近高楼的某家阳台上。

　　亚当头也不回地将中原中也扔到地面，自己就地打滚。一个巨大的物体像炮弹一样瞬间通过亚当头顶，然后刺进墙壁。

　　那是魏尔伦将刚刚开着的轿车扔了过去。

　　亚当回头用自己的手枪对准刚刚身后魏尔伦的位置。

　　可声音从相反的方向传来：“我想——人类使用‘孤独’这个词汇，实在是太过随意。人类对真正的孤独一无所知。他们深信，没有家人、没有说话的对象，这种状态就是孤独。真正的孤独是飞行在宇宙、孑然一身的彗星。周围是真空，是绝对零度的虚无。不可能被任何人看见、也不可能被任何人接近。是持续了数万年的凄凉的寂静。——你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吗？恐怕谁都无法明白。除了你以外，中也。”

　　中原中也试图让自己站起来。

　　“一起来吧，中也。”

　　中原中也和亚当都没有回答。

　　魏尔伦眼瞳仿若是面对血脉亲属时慈爱的水脉：“我的弟弟，你并非人类，而只是字符串。是没有灵魂的单纯的方程式。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孤独。能够治愈你的孤独的人永远都不会出现……但，即使是无望被治愈的孤独的彗星，也可以靠在一起并肩飞行。只要是拥有同样的孤独、同样的温度的彗星。”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中也站了起来。“就为了这个理由，特意来这种地方？”

　　“不只是今天。从九年前的那一天开始——袭击了挚友，将你夺走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梦想着和你一起踏上旅程。”魏尔伦闭上了眼。“兄弟二人，暗杀的旅程。我们所拥有的是毫无意义的生。那么，也赋予创造了我们的人们类似的东西吧。毫无意义的死。这样才多少算是抵消。善人也好，恶人也罢，给予他们无差别的死亡。只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才能——得以接纳这毫无意义的生命。”

　　魏尔伦朝着中原中也伸出了手。

　　“不可以，中也先生。”亚当举起手枪，“一旦握住那个男人的手，你就会成为全世界的敌人。”

　　“确实，我明白你说的话。但是在回答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中原中也看着魏尔伦说道，“刚刚钢琴家给我打了电话。那时候他说，被联络员带去工作了——回答我，你把他们五个怎么样了？”

　　魏尔伦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快的笑容。

　　“旧的同伴，已经不需要了吧。”魏尔伦敲了敲车子的后备箱，一个东西滚落下来，发出潮湿的声音。

　　中原中也的瞳孔缩成针，他看到了。

　　是宣传官的尸体。

　　中原中也爆发出怒吼。周围的窗玻璃碎裂开。然后，中也挥出了拳头。

　　他面无表情，强烈的压倒性的杀意迸发。

　　拳头、拳头、拳头。中原中也咆哮着砸下拳头。魏尔伦已经被埋入建筑物里。

　　“像野兽一样。”

　　中原中也的攻击戛然而止，魏尔伦一只手握住中也的拳头，另一个拳头反击，命中中也的腹部。中也发出痛苦的呼声，但因为手被握住，连被打飞到后方都无法做到。接着，魏尔伦吊住中原中也的脖子。

　　“中也，这就是那个什么同伴给你的照片吗？”魏尔伦用重力波拿出中也身上那张照片，“我太能理解你看了这个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包括想要信赖给你这个的那群家伙的心情。这是真的，但是你会因为这份信赖而痛苦。因为他们会不断向你灌输——‘你是人类。要怀揣希望。那家伙说的话全是谎言。’这样说着，一边不断地毒害你。”

　　他将照片掷出去，刺进亚当的肩膀。

　　“那群人为什么说谎。因为你的力量很方便，他们想要利用你啊。我也有过经验。”

　　“谁管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啊。”魏尔伦叹了口气。然后像是对着幼小的孩童说话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确实，我最开始就没觉得你是个能用言语就轻易说服的柔弱的弟弟。——所以我会用行动证明。这是属于你的幸福，也是我赠予你的身为兄长的爱。”

　　“你关心的人，我会全部暗杀。”

　　中原中也想到钢琴家、信天翁、医生、冷血，和还在台球吧的猫猫，他效忠的森首领，以及……太宰治。

　　他的眼睛里出现各种情绪，惊愕、战栗、混乱、胆怯……但一瞬间就被熊熊燃烧的愤怒赶出去。

　　“休想，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意的！绝对！”

　　魏尔伦从容地笑着，用一只手覆上中原中也的额头：““现在开始打开一点‘门’。并不会开多大。只是将门打开了一道毛发一样细的缝隙，又瞬间将它闭合。但是这就足够了。足够让你体会到了。”

　　亚当想要阻止，却被魏尔伦反射来的子弹贯穿肩膀。

　　“来不及了！展开耐热耐冲护罩。”

　　魏尔伦看着中原中也的变化：“好了中也，即便这样，你也还认为自己是人类吗？”

　　太宰治飞快从阳台上跳下去，远离中原中也附近的大楼。

　　空间扭曲，地狱出现了。

　　像是镭钵街的形成一样，黑色火焰融化了大地，小巷喷出高热熔浆，沸腾了路面，像波涛一样流到大道上。以中也为中心，景色全都消失，只剩一个黑色球体。旁边八层高的大楼消失了，刚刚融化的大道、汽车、路灯全都被黑色球体吸收，消失。

　　在远处的建筑物里的人们目睹了街景被黑色空间吞噬消亡的噩梦般的情景。黑色球体一瞬间蒸发不见。

　　中原中也忍受着痛苦，仿佛全身皮肤都在被撕裂，眼球破裂，内脏粉碎般的痛苦。他连叫喊都无法发出。他倒在身下被挖去陨石坑一样的地面中心。周围的重力场发生异常，空间扭曲又关闭，有时发生痉挛挖去大地，有时恢复正常。

　　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太宰治，他踏进重力场，化作人形，走到中原中也身边，直挺挺站在那里。

　　中原中也好像看到一只猫向他走来，他再次看去，只看到一个人影，穿着黑色大衣，脸上缠着绷带。

　　“真是不像样啊，中也。”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抓住中也手腕举起来。

　　扭曲的重力场、中原中也的痛苦立刻消失了。

　　“混、你……”

　　“就不能干脆利落死掉吗。”

　　太宰治把中原中也扛到肩上，迈开脚步。

　　中原中也意识逐渐模糊，看着扛起他人的后背：“太宰……”

　　感受到中原中也已经昏了过去，太宰治沉默地扛着人走着，在“旧世界”台球吧的门口把人丢下来。

　　一旁巷口处，源生来探出头：“太宰先生，反正旗会的人都死了，不把中也先生带回去吗？”

　　太宰治转头说道：“这家伙又沉又脏，都把我的大衣弄脏了。扔在这里就够了。”

　　“首领传召，您现在要回去吗？”源生来小跑到不远处，把车开过来。

　　太宰治打开车门，正要上车，想到什么突然停住要迈进车里的脚步。

　　“太宰先生？”

　　太宰治看向“旧世界”台球吧，又把车门关上：“再等等。”

　　中原中也隐约间看到太宰治离开的身影，他试图发出声音叫住太宰治。终于中也取回了自己的意识，他认出自己现在在“旧世界”的店外。他的意识被店内的刺激的血腥味吸引。

　　他晃晃悠悠站起来，试图向前走去，却因为腿使不上劲狼狈跌倒。于是他爬行着前进，向着店内深处。

　　钢琴家、信天翁、冷血、医生。所有人都死去了。

　　店内像是被风暴刮过一样，一切都支离破碎。室内中间，四个人倒在那里。他们的姿态与其说是被杀，倒不如说是被摧毁了，他们身上很难找到完整的部分。只看一眼就知道没救了。

　　“中也……”细线摩擦般微弱的声音。中也一惊，朝声音的来源跑去。

　　“喂，没事吧！我现在就救你！”

　　信天翁躺在中也面前，口中不停流着血。他已经没救了这一事实，甚至不必凑近观察就已一目了然。信天翁的腹部裂开，骨头外露着。

　　“抱歉啊，中也……被打败了呢。眼睛看不见了……双腿也没有知觉了。”信天翁喃喃道，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这个世界了。双脚从膝往下都已经溃烂了。“但是我救了医生。我拉着他的衣领，从那家伙的攻击下逃了出来……大家都死了，我也要死了。但是医生……快帮他处理一下……”

　　信天翁的右手握着医生的衣领。死死地，像是握着重要的宝物一样。被拽着的、获救了的医生静静地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般。毫发无损的——上半身。

　　但是——医生的身体，没有腰部以下的部分。

     中也从咬紧的牙关中发出呻吟。叫声在即将溢出牙关时，被中也用意志力勉强忍住了。

　　“嗯。”中也压抑着用平稳的声音说道，“医生就交给我吧。多亏了你，医生得救了。不愧是你，为自己自豪吧。”

　　“太好了。”信天翁仿佛安心了一般，“中也……我的车库里有一辆摩托车。工作、用的、珍藏的……随你……用……”

　　信天翁的手失去了力气，垂到了地上。

　　信天翁、医生、钢琴家、冷血，还有宣传官。全都死去了。

　　中原中也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他突然想到了，他的猫在离开前留在了“旧世界”店里。但是刚刚没有看到猫咪的尸体。

　　他站起来，混乱地看向周围，除了友人的尸体碎片，店内装饰早就破碎不堪。

　　中原中也冲向化作碎片的台球桌，拨开碎木和玻璃，到处翻找。他记得走之前，太宰猫猫分明是坐在桌子上的。

　　为什么到处找不到？是被魏尔伦撕成碎片了吗？还是侥幸逃过一劫。

　　“你关心的人，我会全部暗杀。”

　　中原中也脑子里循环这句话，他跪在地上，两只手都是血。

　　他混乱地翻找，发出悲鸣：“为什么到处找不到？”

　　“中也先生。”门口传来脚步声。亚当站在门口，浑身烧焦，一只眼睛溃烂，渗出了功能液，却用自己的脚走着。

　　“咪。”

　　中原中也回头看去，一只缠着绷带的小黑猫站在亚当脚下，怯生生望着店内，然后迟疑地看着脚下的血液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咪咪，太好了。你还活着啊。”中原中也的声音不自觉颤抖，他踉跄着扑到太宰治面前，紧紧地把失而复得的猫抱在怀里，“……太好了……你还活着……”

　　太宰治也不嫌弃中原中也手上的血，他放松身体，头贴在中也的脸上，乖巧地发出叫声：“咪呜咪呜。”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了他们？”中原中也尖锐地悲鸣质问。

　　“我认为把原因语言化是没有意义的。”亚当说道。

　　“回答我！你不是机器人吗！客观、完美地回答我！”

　　太宰治感觉到自己的毛发逐渐被润湿，他迟疑两秒，第一次伸出舌头舔舔中原中也的脸。

　　“是中也先生的错。”亚当的声音毫无起伏。“因为中也先生宣言要留在黑手党。魏尔伦认为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你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因此杀害了他们所有人。今后他也会因为同样的理由继续杀害中也身边的人吧。”

　　“没错，是我的错。”中原中也抱起猫，空寂的眼睛望向身后，“玩具混蛋，我会帮你。我会找到那个家伙，但不会让你逮捕。我要亲手杀了他！”

　　中原中也一步一步走，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缓缓走着。

　　发出从比这个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要深的、地狱的底端喷出的、漆黑的真言。是一旦出口就绝不反悔的、黑暗的宣言。

　　“杀害了家人的人，黑手党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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