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太宰喵26

    假如太宰是只猫，文野的故事又是怎么样的

  指路—>（目录） 

  

  

 ———以下正文——————

  

  

　　港口黑手党高层会议室，森鸥外坐在主位，爱丽丝端着蛋糕坐在他的左边，右边一直是备受宠爱的准干部太宰治的位置。接下来依次是五大干部，战斗部的部长、游击队广津柳浪等人。

　　港口黑手党最受信任和重任的人齐聚这间会议室，除了中原中也。

　　“boss，兰波先生还没回来吗？”太宰治问，在重要场合时他向来以boss或者首领来称呼森鸥外。

　　“兰波君本来接到命令是要即刻回来的，但敌人突袭了海外支部，所以还要晚一些才能回来。”森鸥外说道。

　　“计划照旧？”

　　森鸥外笑眯眯：“计划照旧。”

　　扯完几句场面话，森鸥外把工作派下去后，会议结束。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为计划做准备。

　　“重要的下属死亡，我要去一趟葬礼，太宰君，和我一起吗？”森鸥外问道。

　　太宰治变成猫跳到森鸥外手上，摇了摇尾巴。

　　一人一猫坐上汽车来到举办旗会葬礼的教堂，葬礼已经开始了。推开门走进去，教堂正中央摆放五口棺材，两排座位上坐了上百位参加者，他们全身穿着黑色衣服低着头静默不语，圣歌队的少年们用温柔的歌声哀悼死者。

　　中原中也坐在人群中一动不动注视棺材。

　　森鸥外抱着猫坐在中原中也旁边。

　　“首领……”

　　中原中也像是被惊动一样，正要起身，却被对方摁回去。

　　“中也君，坐下吧。正举行葬礼呢。”森鸥外说道。

　　中原中也的声音低沉：“是。”

　　过了一会儿，亚当推开教堂的门，一眼锁定人群中的中原中也，径直走过去。

　　“中也先生，我来接您了。”亚当高声道。

　　“安静点。”中原中也小声说。

　　亚当稍微思考说：“我知道，我有关于魏尔伦的情报。”

　　“之后再说。”中原中也继续面向前方，眉毛皱起来。

　　亚当判断他是背负压力的表情：“您想要吃巧克力吗？”

　　“我不是说了之后再说吗！”中原中也吼道，地板哗啦哗啦震动。太宰治偏过小脑袋看向他，却被森鸥外用大手撸了撸脑袋。

　　亚当思考中原中也的命令回答：“我知道了，以及，‘之后’是指几分钟后呢？”

　　中也想要再次发出怒吼，但他吸气后立刻停下了。之后用非常小的声音说。“就因为这个我才讨厌跟你一组。你不知道吗？这是葬礼。是同伴的葬礼。大家都死了。殡仪馆花了八个小时才把他们的尸体修饰整洁。因为他们被破坏的面目全非。——都怪我。所以我必须要送他们最后一程。不然，会被他们记恨的。”

　　“请放心，中也先生。生命活动已经停止的人类，不会憎恨任何一种人。”亚当如此回答道。

　　“你说什么！”中原中也站起来拽住亚当的领子。

　　“停手吧，中也。”森鸥外开口道，“就像搜查官先生说的那样。死去的人，不会再有任何感情。葬礼、复仇，这些行为都是为了活着的人。去行动吧，中也。在下一个死者出现之前——你说了有魏尔伦相关的情报对吧，搜查官先生？”

　　“是的。已经掌握了有关魏尔伦的藏身之处的情报。以此为基准，存在能够推断出下一个目标的可能性。但是从这之后，就需要有中也先生的帮助才能进行了。所以，中也先生，请说明还需要等待几分钟。五分钟左右吗？”

　　中也先生满脸扭曲地看着本机。

　　“不需要五分钟哦。对吧，中也？”森鸥外用温柔的语气说。

　　“……是啊。”

　　中也抓住亚当的手腕边说边走起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太宰治目送中原中也和亚当消失在教堂，伸个懒腰从森鸥外身上跳下来，踱着步子沿着教堂的阶梯走向棺材中央。他并没有靠近棺材，而是沿着棺材前面两排花向教堂侧门走去。

　　他抬起头，花朵中间被放了一个小小的录像机，正朝向刚刚中原中也坐的位置。

　　太宰治从侧门的缝隙钻过去，来到专门放置祭礼服和礼拜用器具的房间。他变回人类，打开桌子下面的暗门，沿着楼梯走下去。

　　这是一个亮着灯的地下暗室，里面摆放了五张床，每张床旁边都有一套医疗仪器。

　　而床上躺着的，正是葬礼上哀悼死去的旗会五人。

　　“感觉怎么样？”太宰治站在楼梯上依靠墙壁。

　　信天翁苍白着脸，明明身体虚弱到无法坐起来，还有闲心嬉笑：“在地下室听自己的葬礼，经历真是酷毙了！你都录下来了吗？”

　　太宰治点点头。

　　“那中也哭了吗？有没有哭得死去活来？”信天翁兴奋地问。

　　“很遗憾，并没有。”太宰治说道。

　　“嘁，我还想看那小子的好戏呢。”信天翁失望道，“不过，我以为你不会来参加葬礼。”

　　“本来是没打算来。”太宰治说道，“但我想亲眼见证《本周不服输的中也》的珍稀素材诞生。”

　　“恶趣味。”医生评价道。

　　太宰治回击：“彼此彼此。”

　　钢琴家想用手臂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只好侧过脸说道：“你的那个下属，异能还真是了不得啊。”

　　“也只有这种时候会派上用场了。”太宰治说道，“源生来的异能假面人偶，可以让一个人服下另一个人的一碗鲜血后的一天时间内变成那个血液提供者，无论是身体、异能、性格、记忆还是行事行为都完完全全和血液提供者一样，但是副作用是血液提供者会有超过一年以上的时间处于虚弱期，并且虚弱期内不能使用异能。

　　源生来异能每隔五年会产生一个名额使用，他现在三十岁正好积攒了五个名额。下次使用异能要五年后。本来这个异能是专门留给首领使用的，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从森先生那里得到许可，希望你们以后向组织展现自己的价值，榨干自己的每一滴血。”

　　应对魏尔伦的刺杀，太宰治安排了五名死士喝下旗会五人的血。时间紧迫旗会就藏在台球吧的地下隔层里。如果魏尔伦察觉到不对，旗会五人会被翻找出来杀死。但显然，五人运气不错。

　　“你不说我们也会做的。”钢琴家说道，“这么强大的异能者你是怎么找到的？”

　　“欧洲捡的。”太宰治面无表情道。

　　事实上，太宰治在国外赌命赌来宝石生意后转道去了欧洲调查确认情报，意外在贫民窟遇见带着女儿到处流浪的源生来。他以帮对方解决追查和追杀他的组织并为父女二人提供庇护为交换，让源生来加入港口黑手党。

　　于是，源生来来到了霓虹国，他的女儿留在欧洲上学。

　　“这次，多谢你了。”钢琴家说道。

　　“等魏尔伦刺杀事件结束后，你们就可以回归港口黑手党了。”太宰治转身离开。

　　“中也现在怎么样了？”钢琴家问。

　　太宰治思索两秒：“可能被条子抓走了。”

　　另一边，亚当通过魏尔伦每次暗杀留下的白桦树的树枝作为工作证明找到了他下次行动的线索。这次他从供应商那里入手了四根白桦树的树枝。然后，台球吧的现场找到了一个。

　　虽然不知道魏尔伦是通过什么办法选出中原中也在意的人，黑手党内部可能有内奸。但是至少，魏尔伦还打算在这里执行三次任务。

　　“然后，这也是我们的好机会。”本机说。“魏尔伦神出鬼没，还在战斗能力上有绝对优势。正面对上，我们毫无胜算。但是他是杀手，还是非常重视程序性和仪式感的杀手。他一定会出现在下一个目标的身边。因此只要提前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就可以设下陷阱等他出现。”

　　“确实啊。”中也大人点头。“那，有目标的线索了吗？”

　　“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本机拿出下一张照片。“魏尔伦从供应商那里，还拿到了另外两样东西。是这个。”

　　进入组装汽车零件工厂的许可证。

　　样式比较古老的、蓝色可折叠手机终端。

　　看到工厂的许可证，中原中也立马明白魏尔伦的下个目标是白濑。

　　白濑在一个组装汽车部品的工厂工作。他把传送带上运送着焊接后焦黑的金属部件铆接在一起，用布擦拭上面的机油，再用锉刀刮下上面的焊接痕迹。十几秒后，又有同样的部件被送过来。少年就铆接、擦、刮。一直重复这份无聊的工作。

　　厂长紧张地将白濑带到接待室，中原中也和亚当站在里面。

　　“白濑，好久不见。”中原中也说道。

　　白濑握住手边的花瓶扔向中原中也。花瓶命中中原中也的额头，非常壮观的碎裂四散开。是中原中也操纵重力分散冲击力从而导致的花瓶破碎。

　　但，花瓶里有水。

　　中原中也被水从头浇下：“白濑，你干什么，也太冷漠了吧。”

　　“那个……白濑先生。初次见面，你好。今天天气真好啊？”亚当听说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聊天，应该从天气开始。“实际上这次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坐下谈谈吧。”

　　“我可没有想说的话。”这么说着，白濑离开了接待室。

　　“等等，白濑。你准备去哪？”

　　“工作结束了当然是回家！”

　　“我们去追他吧”亚当说，“中也大人，您没事吧？”

　　中也滴着水，只用嘴角笑了笑：“真是的，明明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们在走廊上追上白濑。亚当劝说白濑协助中原中也。

　　白濑瞪着亚当憎恶道：“你知道中也做了什么还这么说协助吗？这家伙啊，一年前毁灭了我们的组织。他让港口黑手党袭击我们。我们被夺走了住所，还为了不让我们再聚集起来，让我们分散在了日本各地。除了中也。你以为中也干了什么？他厚着脸皮加入了港口黑手党！就是说，他把我们出卖给了港口黑手党啊！完全忘了曾经我们把他捡回来的恩情！”

　　亚当对照记录中的情报，与事实有出入。

　　“所以我就在这里。只有我被扣留在横滨，有人监视着让我工作。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中也？”白濑先生举起胳膊，展示自己的手表。

　　中也回答，“随便什么吧。”

　　“是瑞西联邦制的高级手表吧。”亚当对照知识数据库，回答。

　　“是啊。这是我唯一还拥有的高级货。在『羊』的时期，每个月都能买这样的东西。但是现在，就连这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得不去卖掉。我现在的工作是谁都能做的单纯的手工，工资也很少。这样下去连重建组织的预算都攒不起来。”

　　“你说重建组织？”中原中也的表情变了。

　　“是啊。我才不会一直窝囊下去。我还在慢慢准备武器和帮手。我能办到。我可以再成立『羊』，当上比你还厉害的国王大人！”

　　中也大人皱起脸，听了一会儿说：“你办不到的。”

　　“你说什么！”

　　“好了请冷静一下。”

　　因为完全没能进入正题，亚当就插了进去。这明显是应该优先解决事件的情况，但人类就是会做出在无所谓的事情上争执不休的举动。

　　中原中也说道：“听好了白濑，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死。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有杀手盯上你了。是个名字叫魏尔伦的怪物。而我的目的是杀了那个魏尔伦。所以跟我合作。那家伙很强。正对上他，黑手党全员出动也会出现不少伤亡。但是只要布下陷阱，就能杀了他。在他出现暗杀你的时候，从后面用刀捅他。如果能偷袭成功，就算是很强的异能者也可以一击必杀。……就像一年前，你刺中我的后背那时一样。”

　　“哈？开什么玩笑！谁会喜欢当诱饵啊！”

　　中也大人用尖锐的声音说：“是啊。但是，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什么？”

　　“你确实是诱饵。但是那又怎么了？我们也不是必须要你来协助。那家伙的目标可还有两个呢。我们去那边布置陷阱也可以。但是你不一样。拒绝这个提案的话，你绝对会死。所以跟我合作，白濑。不然就这么去死吧！”中原中也像是拒绝一样大叫。

　　“好好，我知道了。”白濑转头走向轻型二轮车，“没办法，就听你们的。然后，带我去你们要布下陷阱的地方吧。我用这辆二轮车跟着你们……”

　　亚当正要微笑，面部部件的侧面传来冲击。

　　白濑将头盔打过来，然后消失在他们视野。

　　中原中也和亚当冲出去寻找白濑，他们向西两个街区，北一个街区的地方找到了白濑。两人追到拐角处，看到白濑在十字路口中间被警车包围。

　　“白濑抚一郎！因为你有违法持有武器的嫌疑，在此逮捕你！”

　　白濑先生被身材高大的警官压制，头被按在警车上。

　　“住手！可恶，放开我！我可是下一个王！”

　　从警车中传来一个声音,很干枯的声音。是平稳的、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你在那里吧，中也？你的部下可正处在困境中哦？出来帮帮他吧。”

　　然后，那个人现身了。

　　是一个超过四十岁的，看起来不显眼的刑警。穿着失去光泽的皮鞋，长时间穿着以至于变得像是皮肤一部分的暗绿色长外套。体重看起来很轻。头发像棉花一样柔软蓬松，他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

　　中也大人啧了一下舌。

　　“所以就只是先放白濑逍遥一阵子吗，刑警先生。”这么说着，中也出现在警察面前。

　　“喂——，你好啊中也？有好好吃饭吗？”暗绿色的刑警就像遇到怀念的友人一样伸开双手。但是无法想象这两人是友人关系,“不吃饭的话会长不高哦——。要好好吃饭。还有去上学。为了将来存钱。晚上不要在外游荡。但是趁年轻可以稍微放纵一下。还有，”

　　刑警先生笑着，拍拍白濑先生的身体。“要好好选择朋友。”

　　“中原中也阁下。你有和白濑进行共同密谋的嫌疑，请随我们去警局。”年轻的警察走到中也大人的身边说。表情非常坚定、冷漠，像机械一样毫无波动。当然，还是比不上机械的。

　　“原来如此。在这个时机的逮捕也不是偶然吗。”中也大人目光锐利地看向警察。“厂长是你们的部下吧。为了引来我，就监视白濑等我找过来。”

　　“呵呵，这个小少爷可跟你不同，对老人很温柔。”这么说着，刑警又轻轻拍了拍白濑先生。“因为违法武器的证据，很简单就让我们收集到了啊。”

　　“骗人！我完美的计划怎么可能会暴露！中也，又是你卖了我吧！”

　　刑警先生斜眼看这边叫嚷边挣扎的白濑先生，耸了耸肩。“看，我说了要好好选朋友吧？”

　　中也大人叹了口气。露出苦涩的表情说：“我说，刑警先生。我非常清楚那家伙的罪行。但是能再等一天吗？现在有一点关于组织的纠纷，我必须保护他一天。”

　　刑警先生听到这话呆了一下，然后他微笑着说：“那样的话不用担心。我们会保护他的。”一边说一边取出手铐，在脸旁晃出声响。“在看守所。不然你也一起来？”

　　中原中也没有办法，只能和亚当一起来到了警局，被市警要求协助调查后被带到审讯室里，被要求暂时在这里等待。

　　“能释放白濑吗？”中原中也问。

　　“是可能的。但是会花费时间。”亚当诚实地回答，“本机侵入了这里的数据库。警方已对白濑先生的住所进行了搜查，扣押了十二把枪械。是被削掉登录号码刻印的枪械。这样的话，就算是优秀的律师也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释放他。另一方面，就算是打算走保释，他还有在『羊』时代留下的前科。手续难以得到进展，说到底市警真正的目标不是白濑先生，而是中也大人，所以一定会把他拘留满移送检察官前的48小时。”

　　“我可等不了48小时。”中也握起拳头。“就连现在这个瞬间，魏尔伦都有可能前来暗杀。”

　　“说起来，你的上司不能做点什么吗？”中也向前探身，“这里的警察要说的话，都是你的同辈吧？让国内的搜查本部什么的运作一下，我们就能被放出去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确实很好。”亚当摇摇头。“那是不可能的。‘条约’会有限制。”

　　“条约？”

　　亚当对此解释。原本，欧洲刑事警察机构（EUROPOLE）是基于曾经的大战的停战和平条约设立的国际搜查机关。目的是，消灭跨越国境在黑暗中活跃的国际罪犯。但是受战后的国家间的权力战争影响，存在一些限制事项。

　　其中之一，就是不能有损害欧洲加盟国之间的权利和主权的制约。既然曾经的敌对国一同构建了搜查机构，在关于对方国家的权力侵害方面需要非常小心。这次的情况下，对作为法国的原间谍、脑中存有非常多国家重要机密事项的魏尔伦的逮捕。有关他的处理，只要有一丝差错，就有可能发展成国际丑闻。就算没有变成那样，逮捕他的搜查官很可能把搜查中得到的情报卖给别国。至少法国是这么想的，因此不肯派遣其他国家的搜查官。

　　另一方面，欧洲刑事警察机构（EUROPOLE）也需要彻底让魏尔伦这种随机杀害全世界重要人物的灾难失去力量。特别是英国，在加冕仪式上骑士被暗杀而失去颜面的最大受害国。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所以最后的妥协案就是，只派遣了亚当。

　　如果是亚当，一定会保守秘密，不会因为私欲而关照某个国家。因为本就是为此而设定程序的。而且，为了避免在搜查中得到的情报被他国利用，全部会进行冻结和加密保存。

　　“原来如此。”中原中也叹息。

　　“对于我方，找不被法律机构信赖的黑手党来做协助组织，可以说是个很好的妥协方案了。”亚当微笑。“但是中也大人，关于最要紧的对付魏尔伦的陷阱，听说港口黑手党里有最合适的异能者。这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中也大人的表情像是在同时咀嚼百只很苦的虫一样非常不爽的表情。

　　“是真的。”中也大人发出苦涩的声音，“但是联系不到。那个混蛋，最好是死在什么地方了。”

　　“哈啊。”亚当问，“那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吗？”

　　“信任？怎么可能啊。”中也不耐烦地说，“是个从根本上就歪曲的，人品低下恶劣的家伙。打个比方，是会强行售卖水给快要溺死的人的家伙。还有实际真的能卖出去的好脑子，很难对付。但是，没有他的异能，就杀不了魏尔伦。”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魏尔伦的同僚——异能间谍的兰波，他——是被太宰和我杀掉的。”中原中也说着，握起拳头，“混蛋太宰，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偏偏这个时候？”

　　垃圾场，在像是要下雨的阴天下，被胡乱丢弃的运送用集装箱像尸体一样折叠堆积着。垃圾场裸露出的土地上，渗出因为非法丢弃造成的有害物质，就连老鼠都不会靠近这里。

　　太宰治住在这个不存在于地图上的场所——横滨最冷清的土地接近中心的地方。

　　太宰住的不是家。是一个废弃的运输用集装箱，里面放着冰箱、换气扇、桌椅、寝具，还安装着很小的电灯泡。

　　知道太宰的人，没有一个会靠近这里。并不只是因为这片土地阴森可怕，因为无法预料太宰治会在有人靠近住所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可能扯断来到家里的部下的手脚并杀掉，也可能会表示欢迎并拿出茶和点心招待。

　　无人能理解太宰治的内心。

　　太宰一个人坐在集装箱内的圆椅上，盯着黑暗处。旁边的桌上，手机响了。是中也打来的电话。但是太宰没有接。他连视线都没有动。只是一动不动的，交叉双手坐着，看着黑暗处、和那前方的门。

　　那双眼睛非常平静。黑色的瞳孔吸收了所有的声音和光线，一丝都逃不过。就连自身的感情也一样。

　　手机铃声像是放弃了一样停止，沉默再次降临。这份沉默，比起手机铃声响起之前的要更加深沉凝重。

　　这时，注视着黑暗深渊的太宰的眼睛，稍微动了一下。

　　因为入口的门开始打开。

　　金属制的门缓缓打开，魏尔伦的身影出现。

　　“你真是住在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啊，太宰。”魏尔伦用轻快的声音说，“真是的，住在这么糟糕的地方，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固定资产税吗？”

　　太宰的表情没有变化，用没有感情的干涩的声音回答：“我害怕你啊，魏尔伦先生。”

　　“骗人。”魏尔伦说着，踏入集装箱。“你什么都不会怕。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就连两天前我要杀你的时候，你也几乎没感觉。”

　　“对于自己的死亡，我的看法和一般人有点不同。”太宰只有眼角在笑。但是黑色瞳孔只显示出平静。

　　“身为杀手可不想听到这话啊。”

　　魏尔伦随着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走入房间，抓起桌上的资料：“这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内部资料吗？”

　　一叠几十张的纸。卖给其他组织，能拿到够花三辈子的钱。那上面写的资料，就是对于港口黑手党来说是如此重要的机密事项。

　　魏尔伦在脸旁摇动那叠纸：“两天前，你说会给我这些，所以我没杀你。因为这是我工作必须的东西。所以理由呢？你所求的回报是什么？可不要说什么‘不要杀我’这类的笑话。”

　　“非常简单。”太宰隐约微笑了一下。然后用噩梦中的呻吟一样的声音，低声说。

　　“我想看港口黑手党燃烧起来。”

　　魏尔伦露出认真的表情，然后看向太宰，发问：“港口黑手党，不是捡到并养育你的组织吗？”

　　“是啊。”

　　“那么为什么？”

　　太宰治明明应该听到了这个问题，却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视线彷徨着像是在寻找不存在于此的某处。然后太宰治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是看到的人忍不住会发出悲鸣的，悲痛的笑容。

　　“腻了啊。”

　　他瞥了魏尔伦一眼，自言自语：“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啊啊，是这样啊。”魏尔伦闭上眼。“不过，我明白你的想法。为了找到能够改变自己的什么东西而满怀期待地踏上旅途。但那里只有充满了无聊破烂的地方，只能灰心丧气地返回。我也有过这样的经验。呼吸、进食、排泄，只是做着这些并不能算是活着。所以我们踏上旅途。”

　　一边说着，魏尔伦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硬币：“非常感谢你的协助。太宰。”

　　然后用手指弹起硬币。

　　轰隆。

　　硬币从太宰治身边飞过，贯通他背后的墙壁。留下雷鸣般的声音和扭曲的空气，硬币击碎了集装箱外的废弃物。一点下落曲线都没有地继续沿直线飞着，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残留下的只有金属熔化产生的蒸汽和金属被撕裂的声音残响。

　　“作为对那份绝望的敬意，就留到最后再杀你吧。”魏尔伦仍然保持着弹飞硬币的姿势，面带微笑。

　　太宰治没有动。即使超高速的硬币飞过自己的身边，他连脸色都没有改变。

　　“真是期待。”太宰治露出像是听到灵魂破碎一样的微笑。

　　“我有一个问题。”魏尔伦声音似乎很苦恼。

　　“什么问题？”

　　“你的猫去哪了？”魏尔伦问，“听说中也带着你的猫，可是我却到处找不到。要知道，它也在我的暗杀名单。不过，只是稍微一用力脖子会一下折断吧。”

　　“是吗。”太宰治笑容没有丝毫改变，“我也不知道它去哪了，去什么地方蹭吃蹭喝，或者在城市某个地方游荡。我也很久没有喂过它了。”

　　魏尔伦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角落里布满灰尘的碗和猫窝：“在养猫上，你可不是一个好主人。”

　　“或许吧。”

　　魏尔伦背对他，朝入口走去。在他的手要带上门时，太宰治冲他后背问：“那么，你现在要去哪？”

　　魏尔伦转过身，露出结束神秘魔术后的魔术师一样的笑容说：“你知道的。警察局。”

求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